《異世界外送專員》第一章:啊掉了

  作者:諾藍

  拎著從店家手上拿到的熱騰騰餐點,霍亞霆看著手機上的地址,站在一間有點破舊的公寓前面。

  照往常的他按響了門鈴,沒多久便聽見對方接起對講機話筒,但是沒有出聲,這種情況,只要是做外送的也就見多不怪了,於是霍亞霆便回應了這無聲的應答。

  「你好,歐爸EAT外送。」

  話剛說完,原本深鎖的公寓大門「喀嚓。」的應聲解鎖,大門間開出了一條細縫,一股懾人的氣壓像是被釋放般地從門縫中竄出。

  霍亞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,心裡想說些甚麼卻又說不出來,他只好硬著頭皮推開門上樓。

  「蹦棒!」

  才剛踏進樓梯間,也不知道是哪裡吹來的風,將霍亞霆身後的大門給關上。

  一聲巨響之下,霍亞霆也真的被嚇到,他回頭看了一下身後自己關上的大門,現在自己就像是電影裡踏進鬼屋的待宰羔羊。

  再看了下四周,一樓樓梯間上方有著一盞燈,可是卻異常昏暗,但是沒辦法,客人的餐點還在手上,不送不行。

  霍亞霆硬著頭皮步上樓梯,只是越往上走,越是黑暗,只能藉著身後一樓微微傳來的燈光,勉強才能看清楚。

  此時他聽見了上方有人快速奔跑下樓的聲音,他滿心期待的盼望著是訂單者來取餐,因為他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讓他渾身不舒服的鬼地方。

  「啊!不好意思。」

  「啊!肝……」

  一個慌張地人影從樓梯轉角竄了出來,是剛才從樓上下來的人,兩個人驚呼了一聲。

  下樓的人差一點就撞上了霍亞霆,而霍亞霆也只差一點髒話就直接脫口而出,要不是霍亞霆修養夠,及時收住了那差點講出來的字。

  只見那個差點撞上霍亞霆的人穿著西裝,手上提著公事包,看起來並不像是下來取餐的人。

  他閃身避過了霍亞霆,繼續快步地走下樓梯,而在他與霍亞霆擦身而過時,還能聽見他嘴裡唸唸有詞地重複說著:

  「遲到了啦,開會遲到了,要被炒魷魚了。」

  隨後,聽見大門「喀嚓。」的一聲被打開,又一聲「碰!」的被重重關上。

  現在那個冒失的人已經走出大門,然而站在二樓樓梯間的霍亞霆,卻依舊能清楚地聽見那個人慌張的腳步聲。

  幽暗的樓梯間裡,加上差點被突然竄出的人撞上,即使現在是大白天,但在這狹小又陰暗的樓梯間,還真的是容易嚇死人的。

  霍亞霆臉色蒼白的摸著胸口,確認自己心臟還在跳動,感覺到自己心跳正撲通撲通的快速壓縮著血液。

  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,霍亞霆慶幸著剛才吃完飯時有上廁所,要不然現在褲底可能就已經濕一片了。

  好不容易從驚嚇中回過神,霍亞霆看了看這令他心生厭惡的破舊公寓樓梯間,心中頓時生出了不少想法。

  『什麼鬼地方,沒有電梯,樓梯暗得要死也不裝個燈,還差點被嚇死。』

  霍亞霆心裡一邊咒罵一邊拿著餐點上樓,來到三樓轉角,一道明亮的陽光從樓梯間氣窗照下,使得這裡顯得格外清新,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。

  但是霍亞霆送餐的位置是在四樓,他抬頭向四樓望去,他看見了那一絲光亮,長長的樓梯間,就只在最高樓層裝了一盞燈,這設計品味實在怪的讓人摸不著頭緒。

  只是那盞燈,現在卻讓霍亞霆深感不安,因為那並不像是帶著他迎向美好終點的曙光,一明一滅的閃爍燈光,更像是對霍亞霆招著手的恐怖深淵。

  秉持著專業的精神,霍亞霆手一捏緊,大步勇敢的向樓上邁去。

  可是由於剛才驚嚇,霍亞霆此刻不時地回頭看向那像是代表最後希望光芒的氣窗,一步步踏上階梯。

  霍亞霆停在了樓梯轉角處,只要走過這個彎,前方等待他的便是未知的恐懼。

  他看了最後一眼氣窗,轉過頭的眼神裡充滿堅決的火焰,踏上那令他心生恐懼的階梯。

  「嗲——」

  按響了門鈴,那沙啞般的漏電門鈴聲似乎是這種老舊公寓的標準配備,霍亞霆站在客戶家門口,身後那忽明忽暗的樓梯燈,彷彿自己置身在恐怖片的場景裡。


  等了一下,沒有人應門,於是霍亞霆隔著兩扇門對裡面呼喊,試著引起屋主的注意。

  「有人在家嗎?外送。」

  但是又過了一會,依舊感覺屋裡沒有任何動靜,空氣中除了身後那閃爍燈光傳來的「啪嚓,啪嚓。」聲,只剩下安靜。

  霍亞霆伸手準備再一次按響門鈴,他實在不願意繼續在這詭異的空間裡多留一秒。

  「喀擦。」

  就在霍亞霆手指頭剛碰到門鈴還沒有按下去的那瞬間,眼前的鐵門自己開了鎖,向外彈出了一些。

  此時因為鐵門自己解鎖了,霍亞霆感覺到恐懼萬分,因為這種老式的簍空鐵門,是內外互相可以看到,還需要手動才能開門,不可能以電動的方式開門。

  更何況這是住戶家的大門,不是樓下樓梯間的那扇鐵門,主人怎麼可能沒有確認來客就逕行開鎖迎客,而且,裡面那扇木門現在依舊是緊閉著,根本不可能會有人來開鐵門的鎖。

  然而霍亞霆眼前的狀況就是如此,他可以很確定的說,門自己打開了,而且沒有人。

 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,霍亞霆拉開了鐵門,轉手扭開了木門推進去,在推開木門時一陣涼風吹出,是令人舒服的風,是冷氣,霍亞停瞬間安心了不少。

  印入眼簾的屋內燈火通明,室內富有品味的裝潢,感覺在這破舊公寓中竟然是別有洞天,霍亞霆感慨著是不是自己心裡想太多。

  「請……」

  「東西幫我放門口鞋櫃上,錢在那邊自己拿。」

  正當霍亞霆要開口之際,有一個聲音從遠處房間傳來,一個粗曠的聲音,屋主像是會讀心似的,搶在霍亞霆說話前給了他明確的指示。

  「好。」

  霍亞霆沒看到訂單的客人,他依照指示放好餐點拿走錢,一邊環顧了這間屋子,沙發、20吋液晶螢幕、酒櫃、山水畫,高級的裝潢擺設讓他在心理驚嘆不已。

  只是在這些高級的家具中,霍亞霆總覺得有那些不協調。

  霍亞霆一邊點算著錢,一邊繼續看室內,尋找著那令他感覺不協調的存在。

  這時他注意到了,除了在這破舊公寓裡居然有這麼高級的存在外,就是,這間屋裡居然沒有任何一扇窗戶,難怪要開著冷氣。

  而他也注意到,在客廳正中央畫著奇怪一幅的……法陣?

  「鏗!」

  正當霍亞霆想得入神,手中的硬幣掉落,直直地朝屋裡滾去。

  「啊!」

  霍亞霆驚呼了一聲,他追了上去,硬幣在最後滾了幾圈後停下來,霍亞霆彎下腰撿起來,這時他發現他沒有脫鞋子直接踩到了人家家裡,而且正巧的站在了剛才他看到的法陣裡的邊上。

  「碰磅!」

  還來不及回頭,霍亞霆身後的兩扇門便自己關上,受到驚嚇的霍亞霆想回頭看,但不知為甚麼的身體動不了,就連他想轉頭看身後被關上的門也沒辦法,整個人像被凝固在空氣中,維持著一個半彎腰撿東西的動作。

  室內的燈火逐漸暗了下來,同時,他感覺到自己所在的空間,似乎正在下降,而且這速度極為有感覺,應該說,這不是在下降,是下墜。

  隨著下降的高度,與逐漸熄滅的燈火,霍亞霆發覺,除了自己的視線變暗,連知覺、聽覺、嗅覺,自己所有的感官正一點一點被剝奪。

  最終,他身處一片黑暗,他的身體失去了知覺,感覺不出空間的下墜,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,也聽不到周遭的聲音,連自己一整天上午在外奔波所流的汗臭味也聞不到……